[原创]忆往昔温柔岁月愁（2008.1.18更新）

绝代单骄

本意是只写上次回忆录中省略的一万字，后来觉得太过突兀，没有前因和后果的铺垫，也不足起到回忆的作用。我不想若干年后，自己看到这篇粗鄙的文字的时候，都会觉得似曾相识的陌生。因此，就冗长一点吧。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是2008年。很久没有来论坛，也很久没有提笔写东西了。回头看看自己的过去，突然有把这篇文章续完的冲动——虽然，生活中的故事还没有完。把前面的文字重新修改了一下。

更新在64/87/110楼







杰曾经问过我，初恋是在什么时候？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旁边的人都饶有兴趣地凑了上来，大家不自觉地将声音压低，怂恿着我把这个私人秘密公之于众。我不知所措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一圈渴望的目光，只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之后，极其不好意思的说：
“那个，那个，人家还没有过呢……”
周围的渴望目光纷纷转变成同情或鄙视，纷纷抛下一句“靠”之类的话之后就做鸟兽散。
此刻我却想起了高中的时光。
尽管那个时候我整日沉迷于游戏，但不代表我没有对异性动心过。
那个时候的动心，真的就是那样的纯洁，没有一点杂质。
颜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子，也许，就算我的初恋吧。

那时候我正在和一大帮狐朋狗友（原谅我这么称呼你们吧，这个称呼绝对丝毫不带贬义）沉醉在心跳回忆这样一个新颖的游戏当中，经常在一起交流心得，诸如学习到了多少体力到了多少才能泡上哪个MM之类的话题。在纸上谈兵已经无法满足我们的时候，便都有了理论联系实际的美好志向。
虽然大家都没有将这个志向公然宣布，然而以我的小人之心来判断，这毫无疑问是大家一致的心声。
而我，就注意到了颜。

颜是那种很娇小的女孩，娇小到有些过分。只用这样模糊的语句可能无法形容，具体地说就是她还不到一米五。现在这个物质文明发达的社会，同龄人大都成熟得比较早，高中的时候很多人包括女生都已经一米七出头，接近一米八的也大有人在了。因此，颜的娇小就显得很是引人注目。
很难以启齿的是，我那个时候也不是很高，在男生中算矮小的，因此什么体育课什么广播体操的时候，我很“荣幸”地排在男生那边最前面，而颜毫无疑问是女生那边最前面一位的，这无形就增加了许多聊天的机会。
若干年后，没想到有些历史会重演。

既然有着如此多接近的机会，那么很多事情的发生也就顺理成章了。
其实我并不算健谈的人，相反却很有些腼腆。尽管现在早就告别了和女生说几句话都会脸红的年少无知，可仍然，不知道如何去和别人攀谈。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大家，都比较单纯，单纯到可笑的程度呢。
经常有象我这样的男生，腼腆地想要和女生搭话，而不知道说什么，就尴尬地脸红了。而正好对面的女生也很腼腆，不知道如何应付的时候，就看到双方两个大红脸，互相尴尬的互望然后走开。
很不巧，这就是我第一次和她搭话的情形。
这深深地打击了我初涉爱河的信心，曾经无数次在私底下埋怨自己简直不像个男人，也异常羡慕那些已经将理论联系实际，和身边的女生打得火热的人。我也曾向那些先行者取经，想得知如何找话题，结果，空怀满腔壮志，却依旧落得脸红嗫嚅不知所云的下场。

我的初恋就这样夭折了，如果这也能够称之为恋爱的话。
高一的懵懂过去之后，高二老师决定给我们换同桌，让男女混坐。在和同桌那个胖乎乎却开朗大方的女生混熟之后，也渐渐地不那么羞涩了，和颜的话也多起来，我和她回家顺路，我经常和她一同步行。尽管很多同学，包括当年知道我的远大志向的同学都在笑话我们，可我和她坚信，那只是，纯洁的友谊。
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我正在凝望着颜刚刚给我寄来的照片，看着她美丽的倩影发呆。高中毕业以后，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到了中科大，照片中的她正站在科大的校门前，甜甜地微笑。而我则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一所重点本科，虽然说不是很差但与颜的学校相比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被勾起高中的回忆之后，见到颜的照片，自然有种别样的感触。虽然没有当年的心动感觉，却不自觉地被颜的美所震惊。照片里无法看出她的身高，既然唯一的缺陷被弥补了，那颜的美丽也就完美无缺了。

正在我缅怀过去的时候，一只黑手伸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照片抢了过去。我一回头看见全寝室的人都已经围着那张照片，低头紧盯着，那个口水刷刷的流啊，刚才那只黑手的幕后指使者——茂抬起头来，以一种看着阶级敌人的目光望着我，严厉地说：“说！这样的美女，你怎么不早介绍弟兄们认识？啊！”
在我受不了严刑拷打，全盘招供之后，寝室才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写到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的寝室。我们寝室四个人，我是最年轻的，与之对应的自然有最年长的，这里就称他为老大，我们平时也是这么称呼他的。老大因为年龄比较大，复读过，因此比较珍惜这个大学生活，尽管口口说学校如何如何烂，但仍然学习发愤，为我辈之楷模。另外两个人，就是前面提到的，茂和杰。杰是个帅哥，那个风流倜傥什么的自然少不了他一份。据说他高中就有过无数风流韵事，令我等井底之蛙倾羡不已。不过杰的普通话说得不好，一口乡音难改，我们常常在私底下说他在家乡泡妞还成，到这里就不行了。而茂则是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人，不过，仅仅是看上去；简而言之，就是那种“闷骚”型，其原型只有在寝室里才会毕露。

按老大的话说，既然我们同被骗到这样一所学校，还同住在这样一个猪窝不如的寝室，也算有缘吧。其实平心而论，我觉得寝室条件还算不错了，学校，也还可以，只是没有校门有点不伦不类。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也许是因为学校离我家乡不是很远的缘故吧。不过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到这里的杰可就不这么认为了，水土不服自是在所难免。

关于我的寝室的介绍就到这里吧。和每一个大学寝室一样，这个地方留给我们的，有欢笑，也有泪水。

进入大学，第一件事就是军训。不管是天南地北本科专科统招自考，军训应该都是大部分人对大学生活的初体验吧。而对我而言，军训，不仅仅是大学生活的初始，更有另外一种特殊的意义。

军训的教官对我们很好，基本上是听之任之，不管我们在下面嘻嘻哈哈聊得有多么乌烟瘴气，他在上面我自巍然不动，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己来练习站军姿的。既然如此，我们也乐得轻闲，在下面联系同学友谊，互相交换家庭住址生活状况兴趣爱好什么的。你问我为什么站在女生后面？这个，要怪那个教官胡乱排序，根本不管什么身高参差不齐，而是按来的先后顺序排的，我是最后一个起来，最后一个到场的，自然就排在最后了。

我最后一个跑到军训的地点，刚刚缓过气来融入军训的气氛，就发现军训的气氛有点轻松得过了头。于是便有了左顾右盼的闲心，看到前面的女生时，我怔住了。
虽然只能看到背影，虽然穿着大煞风景的军装，但我看到的，是和颜近乎一模一样的背影。是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学生头（不要笑，年轻不懂打扮的女生都是这个发型），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那一刻我几乎有种脱口而出上去打招呼的冲动。
尽管现在，对于颜的回忆都已经是过眼烟云，但当时刚刚走出家门的我，对于很多东西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能够释怀。尽管我是一个理科学生，却继承了我妈的多愁善感，尽管外表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的深处，依然会莫名的感伤。

由于这样一层原因，我和前面的女生搭上了讪。得知了她叫湘，很美的名字，不是吗？
前面说过，我不算健谈的人，不会如何和别人去攀谈。好在军训的宽松让周围的人都加进了聊天中来，我只需时不时说上几句精辟的话，就可以让别人对我刮目相看，更有机会赢取美女的芳心什么的（陶醉中，被臭鸡蛋打醒）。湘不算很漂亮，不过有位前辈高人说过，再美的美女穿军装也无法显示出她的丽质，因此，现在下决定还为时过早。

军训有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白费，我和湘渐渐地熟了起来。湘有个特点，笑的时候会全身抖动，尤其是肩膀耸动得很是厉害，很是可爱。我想这就是所谓的花枝乱颤吧。不过在军训的时候花枝乱颤可就不是什么好现象了，虽然教官很是宽松，偶尔也会注意到的。每次她在笑的时候，我总会忍不住想要火上浇油，让她笑得更开怀动作更剧烈对我而已似乎也是一种享受。而事后她总会责怪我害她被教官骂。

这一个月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我并没有因为湘和颜的相似而有什么想法。因为深入一点我就发现，湘和颜除了同样的发型和同样的动作之外，并没有多少相似之处。颜太过娇小，连带着性格和语调也偏于柔弱，尽管后来我知道，她只是外柔内刚。而湘性格开朗，爱笑爱动，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当然，那也是我以后才了解到的。
我坦白地告诉了湘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反映，我已经记不清当时她的回答是什么了。

回到寝室，大家都在讨论我们班上哪个女生比较漂亮什么的八卦话题，我没有参与其中。可是城门失火，池鱼是很难幸免于难的。他们在讨论得无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我最近和湘走得比较近，于是兴致冲冲地前来逼问我，顺便说道隔壁某某男生想追湘啦，会把你看成眼中钉之类的啦等等。
他们没有逼问出什么，无趣地散去。但我却心惊到难道我和湘走得很近？我对她可没什么那方面的意思，如果因为这样而被别人仇视可有点划不来。心里暗暗地决定，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了。不过反正军训已经结束，以后和她的接触应该也没那么多了吧。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下一次见到她，竟然已经到了大二上学期的时候了。

也许你会有点怀疑，难道军训后整整一年我没有见过她一次？
我整整一年，没有去上过一节课。
大一上学期末的考试，我是靠室友的帮助才堪堪通过。参加期末考试应该是军训后第一次见她，不过当时我全副精力都放在注意监考老师和帮忙的同学身上了，压根就忘了教室里面还有别的同学。
你问我在干什么？很简单，我玩了整整一年的游戏。

大一一年是我沉沦的一年。一直以来，我都算是半个天之骄子，尽管高中也很疯狂地玩游戏，但学习仍然保持着中游偏上的水平，高考虽然考得有点不好，但好歹也是个重点本科。家里对此也还比较满意，我个人更是志得意满想在大学闯出一片新的天空。
呵呵，现在想想只觉得可笑。又有多少新生，是抱着和我一样的心态进入大学，然后和我一样的迅速堕落沉沦呢？有些人，艰难地爬了出来，却依然心有余悸后怕不已。有些人，至今仍沉醉不知归路，迷失在这个世界里。

大学，呵，大学！
我不知道全国有多少大学生象我一样，但我想，和我一样想法的人应该很多。从高中被封闭式的管理压迫的地方，突然跳到大学这样一个宽松的地方，我欣喜若狂，因为，终于可以疯狂地玩游戏，而没有人管了；终于可以出去通宵，而不必担心家长老师会来抓你了；终于可以视教室于无物，视逃课于家常便饭了。还有很多，很多。
我是怀着一种伤感的心情写下上面这一段话的。现在我依然逃课玩游戏，只是，我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逝去的那些岁月时刻提醒着我，鞭策着我。

沉沦和堕落不需要时间。彻夜玩游戏，逃课，通宵，这都不需要学，我们都能无师自通。可是从堕落的状态中回来，很难，很难。
想问问大家，你们有沦落的时候吗？精神萎靡颓废，在黑夜里不知所措？
每个人都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包括你，包括我。
当时的我，就处在那样一种状态当中。

大一上学期，我靠着室友在考场上无私的帮忙，幸运地只挂了一门课程。而与之对应地，我补完了电脑游戏所有的课程。而全系的老师同学都知道了有我这样一个人，整日泡在游戏里，面黄肌瘦，形容枯槁，萎靡颓废。
新学期很快开始了，我并未有新气象和新决心。
由于上个学期的幸运，我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情，和不会做也能抄的无知想法，继续过着一如既往的生活。
只是心情越来越浮躁，越来越抑郁。

引用一段话，来描述我那段时间的心情。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真比别人差，不管哪一方面。玩游戏也好，学习也好。
我深信自己只是没努力而已，只要稍微用点功，学习成绩就会飞速提上来，问题是这一丁点功夫也下不了决心！其实早从落后的一开始，我就有回头的想法，可是怎么也不能真正行动起来。在无数次失败后对自己说下次努力——所谓的誓言却都付诸东流。
学业无光，前途渺茫。
错了。
但是，我拒绝承认是游戏的错。
人要把握自己，是如此的艰难；意志力的差分，直可轻松决定整个命运。
和游戏无关，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太过软弱。
一旦深陷泥塘，就怎么也拔不出脚来。痛恨自己的软弱，却因为这份软弱继续软弱。
人可以在虚拟世界中逃避现实，却不能逃避一世。现实的残酷会不时摧残着你那已近乎麻木的神经，让你即使在游戏时也得不到真正的欢娱。
而现实对于我而言，毫无疑问是残酷的。

大一很快过去了，而我也将为我的无知和软弱付出代价。
学校规定，如果连续两个学期没有修够对应的学分，就会被勒令退学。
尽管我第一个学期只挂了一门，但第二个学期挂科数达到了三门。虽然还没有退学的危险，但也是岌岌可危惶惶不可终日。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大二上学期一晃就过去了一大半。那个学期课程比较多，大概有七八门，而我还有四门重修，然而我还在每天玩游戏。
重修自然是过了，交了重修费基本上就能过（BS一下学校），可是新学的课程就很危险了。八门课考了五门，我已经挂了三门了。算算学分，好像已经达到了退学的标准了。
当时的我，已经接近麻木了。退学就退学吧，我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只是，深陷其中，早已无法自拔了。

大学就是这样一个宽松的地方，犹如社会。似乎宽松，没有人来管你是否去上课，没有人来担心你的衣食住行。就算有人前来干涉你逃课，当时玩疯了的我也听不进去。于是老师同学也对你麻木了，认为你就是这样了，没有挽救的余地了。我能理解，这才是现实，可是当时的我，只觉得无助。
刚从父母的怀抱和管制之下逃出来（当时，的确有逃的心情啊）的我，还有那许许多多的大学新生，或许正是，被这样一种宽松的环境所迷惑了吧。
于是，游戏。
直到挂科无数，学校才露出狰狞的面目，收重修费收借读费收管理费这样那样各种名目的费用，最后，再一脚把你踢开，退学。
不是学校的错，是你的错。因为你是失败者，失败者理应得到这样的待遇。

我不知道别的地方的学校是否也一样，也许有管理得当的学校，但我相信很多学校都是这样的。我并没有丝毫怪责学校的意思，并非是将我自己的责任推到学校身上去。
只是，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要退学了，我现在却成为了一名研究生。并非我天资聪颖，我相信很多退学的人都比我聪明。可是，他们退学了。我为他们，感到悲伤。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我的室友茂。
刚进校的时候，整个系里没有几个人熟悉电脑的，计算机文化基础这门课就让无数学习发奋的人阵亡。当时我已经沉迷于游戏，每天夜不归宿，寝室里的室友都只能见到我几面。
于是有一天，那还是大一上学期的时候，我回寝室拿了点钱加了件衣服准备去通宵的时候，宿舍里三个人拦住了我。
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说三位兄台，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事找我啊？
当时我正在玩文字MUD，因此说话都带点武侠色彩。

他们被我的话逗笑了，一番调笑之后，老大突然严肃起来，对我说：“以后，你少去玩游戏吧。今天，你妈又打电话过来了，我骗她说你在上自习，挂完电话我心里都怪不舒服的。老师们也都知道你天天逃课，这样下去可不好。”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非常感谢他。
可是当时，由于高中被父母唠叨多了，下意识地有一种反感的情绪。他们三人也看出来了，老大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些话你也不爱听，不过游戏玩归玩，课还是多去上点吧。然后茂就激动地说游戏有什么好玩，你一个大学生就这样没有自制力吗？我反击说，那是你没玩，你玩过了就知道了。茂说我玩就玩，保证不象你那样无法控制！

没想到的是，半年后，茂已经彻底被游戏所征服了，和我整天出没于各个游戏厅。当初的誓言都被我们抛在了脑后，只知道游戏，Game Over，The End。难道我们的大学生活也将Game Over，不完美的The End即将到来了吗？
茂比我堕落得更快，大一上学期挂了计算机文化基础，当时的他不知道电脑为何物。大一下学期他知道电脑了，也知道游戏了，于是，七门课全部down掉。
甚至包括体育课。要知道，茂是高中篮球队的主力，体育课都会不及格，和整天通宵不无关系，但更主要的是，他通宵后睡过头了，没有参加考试。然后，补考也忘了。然后……
茂先我而退学，走得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以为不久以后，我就会步上他的后尘。

茂走之后，宿舍忽然变得沉闷起来。大家都被一种莫名的气氛笼罩，尽管以前听说了大学的种种，只有自己真正走进来之后，才发现一切似乎相同，又似乎不同。刚进校时的激情已经被时间打磨得所剩无几，当PC Game的狂潮席卷中国的时候，大家仿佛又寻找到了起初的那种激情。
不过，不是现实中，而是虚拟的。
所以我们付出了代价。
茂走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吧？
我依旧每天玩着我的游戏。离我回家的日子，不会很久了么？
至于回家之后干什么，我想不到，也不敢想。

大二上学期，班级组织出去郊游。本来班级活动我是不怎么参加的，我不善于和现实中的人打交道，反而在虚拟的世界里和别人聊天，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那次郊游我去了。
大家对我的参与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和欢迎。我和经常和我一起去玩游戏的那一帮同学坐在一起，互相交流游戏经验；我抬了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发现我前面有一个留披肩长发的美女，正在和周围的人说笑。我看了一会背影，觉得有点熟，可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尽管这一年的大学生活我都没怎么去上课，很多人我都不怎么熟。但好歹军训的时候也互通姓名过，长相我也记得那么一点，不至于完全不知道啊；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美女。我诧异了。
我悄悄地问周围的人，那个长发美女是谁？
他们纷纷诧异地望着我说，不是吧，当年军训时和你打得火热的湘你都不认识了？
我说去你的，谁跟她打得火热了。然后把话题岔开，继续讨论星际战略战术。

随后的整个班级活动，我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身影。心里暗暗惊叹，原来军训的时候真的无法看出来呢。大学女生会很快学会成熟，很快学会打扮的，这一点我终于亲身体会到了。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去形容我见到她的第一感受，只好用一个俗不可耐的词语来表达，那就是：
一见钟情。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但至少，她的倩影已经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我会经常发那么一会呆，想到的全是她。
但现实更加明确的告诉我，你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生活真的很奇妙，对于你，或许是一件小事，对于另外一个人，就足以改变他的一生。

一次我回到寝室，走到门口听到里面正在说话，是我们系辅导员正在和我室友说话。我没有进去，我一直对老师辈的人物有点抵触的情绪，于是我准备转身就走。就在我准备走的一霎那，我听见辅导员说，你觉得XX应该退学还是留级呢？（XX是我的名字）
有一个声音叹了口气说，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听声音，是老大的。
辅导员也叹气说，不是我们不给他机会，我几次叫他，还有茂，想和他们好好谈谈，但他们都没有来。茂的情节比较严重，根本没办法帮。XX还有机会，就看他自己把不把握了。
老大说，XX他刚进校的时候，高考分数是系里比较高的，他人也很好，可是就是自制力差了点吧。当时新生杯作文比赛、书法大赛他都拿了奖，也算是系里的名人了。可如今，唉……

听到这里，我走开了。
呵呵，是啊，我依旧是系里的名人。
只是，变成了臭名昭著的名人吧。
那次，我在校园里走了很久。看到身边一对对笑容开朗背着书包去自习的情侣，看到教室里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同学，我第一次自己问自己，你真的想这样下去吗？
过去的你，是所有人的骄傲。如今的你，只能得到别人的鄙夷和同情么？
第二天，我破天荒的去上了课。
不过，自然是坐在靠后面的位置上。我去的比较晚，挑了一个靠门的角落坐下。我并没有打算听课，反正听也听不懂。我只是想，在教室里面好好的思考，如果在寝室，我肯定又径直奔向游戏厅了。
教室里有点吵，那种熟悉却久违的气氛让我不知所措。
心很乱，不知如何思考。
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
老师走了进来，和老师同时跑进来的，还有湘。
湘很明显急匆匆的，生怕迟到。对老师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之后，她发现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多余的位置了。然后，她发现了我，朝我走过来。
她坐在了我的身边。
整个过程，我一直盯着她在看。目不转睛。很有些失礼。
不过她好像没注意到。她熟练地拿出书，然后准备开始听课。她转过来笑着对我说，好久没看到你了啊。
我无言以对。

也许美女坐在身边真的可以让人的思绪平静一点。我开始继续昨天未完成的思考，思考来思考去越来越乱，于是再看一下身边的美女，稳定一下继续思考。如此反覆，最后我烦了，不就是一个问题，怎么下定决心去努力？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每天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去玩游戏，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应该努力学习，亡羊补牢，也不算晚！
另外却有个声音，反正看书也看不懂了。落后这么多，还能赶上来吗？还不如多玩玩，人生得意需尽欢啊。
理智要我选择前者，软弱却让我下不了决心，始终被后者所诱惑。
在挣扎中，很快一节课就过去了。自然是什么都没听进去的。

下课之后，旁边的美女显得异常活跃，不时和周围的同学聊天打闹。
我旁观，羡慕他们，却又无法下定决心和他们一起。
湘注意到了我，转过头来和我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应该是她问一句，我答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聊到了茂。
她把矛头指向学校，说学校太过分，只管收钱，收重修费，之前学生玩也没见他们认认真真管啊，一到收钱的时候就格外强硬起来了。我笑笑，不置可否。那有怎样呢？我们能改变什么了？当我明白的时候，总是已经太晚了吧。

交谈中，我得知她宿舍里也有一个女生因为玩得太疯被勒令退学了。我感叹自己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去玩游戏啊。既然聊的都是退学的话题，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我自己。她小心翼翼的问我，你呢？听说你学分也没修够多少啊。
如果换做是昨天的我，我会平淡的说，退学就退学吧。
可是在刚刚经历过一场挣扎的我听来，不知道怎样去回答。我沉默了一会，说得过且过吧。
她没说什么，上课铃响了。

第二节课我依然没听，趴在桌子上睡觉。恍惚中我做了一个梦，好像我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选择了另外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从来没有玩过游戏，和颜考到了同一所学校，在中科大牵着颜的手快乐的生活着。只是，为什么总觉得颜的面目很模糊？我想凑近去看，却看不清，我愈发努力看清，突然，面目清晰了，那张脸……
是湘的脸。
原来我醒了，是她在叫我起来，下课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在想，梦中的那张脸，到底是颜的脸，还是湘的脸？

[ 本帖最后由 绝代单骄 于 2008-1-18 10:59 PM 编辑 ]

绝代单骄

堕落不需要理由。可是，从堕落中逃离，一般需要太多理由来说服自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每天都去上课了。
好像很奇怪，我也这么觉得。引用电影《星舰战将》里面的话，我要听从心的召唤。
是的，心在召唤我去上课。
好像很可笑。
可是事实如此。每次上课，我都会追寻湘的背影。因为我总是坐在后面，而湘一般坐在前面，我能在后面看到她的披肩长发，能在后面看到她偶尔扎起来的马尾辨在跳动，能在后面看到她笑的时候肩膀的耸动。
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感觉，我只知道，我每次去上课，都是为了看见她。
她并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好学生，她偶尔也会翘课。每当她翘课的时候，我都觉得魂不守舍。
可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所有的一切代表着什么。
前面说过，我深信自己只是没努力而已，只要稍微用点功，学习成绩就会飞速提上来。
而如今，我稍微用了那么一点功。
真的只是稍微。
我仍然在玩我的游戏，只是好像，游戏对我的吸引力没有那么大了。

从此，我经常会在玩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她。挥之不去。
然后好像就有人在提醒我，明年你可能就退学了，见不到她了！
所以我就更加勤地去上课、上自习。
我经常会在整个校园疯狂地找寻她在哪个教室上自习。整个学校只有那么几栋教学楼，因此搜楼的行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如果她没有上自习，我就会丧失自习的动力而去堕落。如果她在自习，我会在旁边的教室找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开始学习，开始追赶落下的课程。
学习累了的时候，就会走到她教室的后门，透着玻璃静静地看她。
也有正面碰上她的时候，我会装作惊讶地说好巧啊，然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教室。

为什么不和她一起上自习？
终于有一天，我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不要说我迟钝愚笨下手太慢之类的话。有人说，恋爱中的人是愚蠢的，那么我觉得，暗恋中的人更加愚蠢。不会去考虑太多，不会去想太多，只要能每天看到她，就很满足了。不需要太多的承诺和誓言，可是在心里，早已为当初暗恋的人永远留下了位置。
暗恋是美丽的。
一种残缺的美丽。
不过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自己是否在暗恋着她。我只是以一种青涩的情怀，想天天看到她，仅此而已。
单纯到可笑的地步。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很多人都经历过这样的感情。太过单纯，太容易受伤，脆弱到让人铭记。
没有受过伤，就不可能会成熟。
我告诉自己，我想和她一起上自习。
于是有一次我看到了她，然后我走了进去。她看到了我，有些惊讶。
我坐在她身后的座位上，和她打了声招呼，和上课一样，从身后偷看着她，顺便看了会书。
但我总觉得我旁边那个男生，一直在注意我。
很快，我的感觉得到了验证。上了一会自习之后，湘收拾好东西，和那个男生一起走出了教室。临走之前，湘还和我打了个招呼，说我们先走了啊。我说好，再见。
然后他们走了出去。
我看着窗外，看见他们手牵手走出教学楼的身影。

再次引用一段话，来描述我那段时间的心情。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了，很是喜欢。
春去秋回，燕来雁往，不经意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回过头去，不胜唏嘘。一点都想不起这些日子到底都做过些什么。如果写日记，想必一定是天天写，“今日无事可记。”
我的心情似乎也是被一种风一样莫名的力量支使，当风儿吹起，它便高亢，当风儿停止，它便停滞。喜怒哀乐，仿佛全都是别人的事，与我完全没有关系。
啊，多么可悲，我的心竟不属于自己。
唉，只是浑浑噩噩，时光就不知不觉的远去了。

我自然还是安静地偷看她，看她和他一起自习，一起欢笑。大二上学期过去了，自从那次坐在湘身边之后，后面的考试都通过了。不过我总共已经挂了七门吧，退学是不会，不过很有可能被留级。
留级？
对我而言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名次。从来我都是跳级，没有留过级的。
不过相比退学而言，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我没有去系里向老师说情，我没有这个习惯。其实当时的情况，我只要求求老师，肯定就可以不留级的。我却依然我行我素。

湘听说了系里可能让我留级的决定。她很是诧异，有一天，她拉着我去系里。
说的都是我的事情。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在说，应该作为主角的我反而在一旁听着她和老师们说我的事情。
估计老师也比较诧异，不过还是同意了我不用留级。这种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只是事在人为，我不去找老师老师也不能帮你。当时的我，并不懂。
走出系楼，感觉她很高兴，而我只是被她的情绪所感染，看到她的笑容，别的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

军训的时候我和湘已经比较熟悉了，只是中间有一段时间没怎么接触过而已。也许是真的是兴趣相投吧，很快我和她又有说有笑起来了。湘是一个很健谈的女孩子，和她说话很轻松，只需要跟着她的话语，就能不断找到新的话题，一直有继续聊下去的语境。我向她提出我上课想坐在她身边的请求，她抿嘴一笑，没说什么。
自然，我把这当作了默许的表现，从此我经常找机会坐在了她的身边，不过还是有很多时候她身边早已坐满了，于是我仍然在教室的后面静静看着前面的她。

很简单。
那段时间，感觉我的心很平静。好像如果真的能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很好。
我依旧到教学楼里去寻找她，但不再走进去，而只是在隔壁的教室想念她。
现在想起来，爱情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啊。
只是当时的我却仍然不承认，那就是爱。
学习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了，大学里面如果你每天都去上课，每天都去上那么一会自习，你想不过都难。大三一年我才终于进入了正常的大学生活，宿舍——教室——食堂，当然还是会出去玩游戏，只是，没有那么沉迷而已。
大三一年，CS和传奇这两个游戏迅速的在神州大地流行起来，整个中国有多少人沉迷于这样两个游戏？我不玩传奇，自诩为DIABLO资深玩家的我对韩国泡菜自然嗤之以鼻。CS由于我技术不怎么样，经常被莫名其妙地爆头或被CAMPER打死，也没什么兴趣。从此我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场浩劫，让无数大学生无数中国人不务正业的浩劫。
这是题外话，不说也罢。只是想起来好笑，大一的时候别人都不玩游戏，我疯狂的玩；大三的时候我不怎么玩了，但玩游戏的人却越来越多了。呵呵。

如果生活真的平静，也许今天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写下这些东西了。
所以，命里注定，是要有些事情发生的。
颜的生日到了。她远在科大，我给她打了个电话祝她生日快乐，她欣然接受并问道我的近况。
近况？很好啊。
什么地方好？
说不出来。
颜在话筒里温婉的话语恍惚有一种魔力，我不自觉地向她倾诉了所有的一切，意识中的，潜意识中的，通通说了出来。
你爱她。
这是颜的结论。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以前从未听到她用这样坚决的语气说话，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温言软语说话的，可这次她丝毫不留余地地告诉我，我爱湘。
真的吗？我一直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是回避，还是软弱？
最后，颜和我说，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

我相信颜说的话，也许是旁观者清。我一直不敢正视的问题，在颜即将步入22岁的那一天，由她这样一个旁观者替我解开了。
迷雾散尽，一切忽然变清晰。
是的，我爱湘。
可是她有男友了，而且他们很相爱不是吗？
但自己的幸福，难道就应该舍弃？
我刚刚从学习和游戏的取舍中挣扎出来，却又不自觉陷入了情感的漩涡。
上一次，我的选择应该是正确的吧。可这次呢？

再次见到湘，我的心情有些不自然。她好像察觉到了，又好像没有。我恍恍忽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连湘说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我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举棋不定，彷徨失措。经常在肥皂剧里看见这样老套没有创意的情节，只有当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个中滋味。
大三就这样似乎平静地一点点过去。我没有再挂科，以前丢掉的课程也渐渐补了回来。老师们惊讶不已，称之为奇迹，经常把我作为典型来教育顽劣的新生。我在哑然失笑的同时，突然发觉，原来我已经大三了。
两年多的时间，就这样，一晃就过去了啊。我可以说是整整浪费了两年呢，如果不是湘，我也许永远不会有坐在教室里的机会。我该如何去感谢湘？以第三者的身份去感谢她？还是，仅仅只是朋友？
眼看大三即将结束，摆在所有大学生面前的一个问题出现了。所有的师兄都向我们强调过就业之艰难，生活之残酷。以前还可以混混日子，现在就是要真的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了。是考研，还是就业？
我还没有选择好。我问过湘，她好像准备找工作。
大三终于结束。
我知道自己爱上湘，也已经有半年了。
湘，你知道吗？

整整一个暑假，我都在和老家的同学疯狂地玩。午夜时分跑去轧马路，一大帮人喝醉了酒到处晃荡；整日泡在网吧打CS，打到目光呆滞精神崩溃……我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湘，这种思念却无处诉说。给湘打过几次电话，几次话到了嘴边都没有说出口。她还是那样的平静，开朗，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我有什么异样。

相信吗我曾真的光着脚 跑在人群当中的马路
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孩子哭 第一次感受那失恋的苦
我只是无意识地跑 直到眼前世界一片模糊
我不想停下脚步 渴望身体的痛 大过心里的苦

暑假结束了，我做出了决定：考研。
似乎有点晚，只有一个学期的时间，更何况我以前基础很差。我没有太多的信心，我的目标很低，所以我只报考了本校本专业的研究生。我没有一点经验，只好瞎蒙乱撞。我是考数学系的，却跑过去买了本数一的辅导书（考数学系的研究生，数学不参加全国统考的，而是本系出题）。不想浪费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湘得知了我考研的决定，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根本不关她的事。不过事实上呢，的确根本不关她的事。只是，我多么希望她能够多问一下，多表示一点对我的关心。
到如今为止，我和湘都只是好朋友的关系。我感觉到湘严守着朋友之间的礼仪，每次我有越界的打算都会被她的行为打消念头。一切，只是礼貌而已么。
我几乎想要放弃。
不仅仅想要放弃爱情，还包括放弃刚刚做出的决定：考研。

人真的很奇怪，如果精神颓废什么事情都不想去做。可是如果有什么让我兴奋的事情，我就会忽然觉得世界好像又充满了活力，充满了自信去做好每一件事。
所幸，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得知了一个消息。
我拿到了奖学金。
大三一年我成绩很不错，加权平均分排在年级第十二名。堪堪赶上最后一个丙等奖学金的名额。
虽然只有区区五百块，比我交过的重修费少多了。可是我仍然很是兴奋了一把，想找个人一起分享。宿舍里没人，茂退学了，杰大二的时候决定转系，考到了新开设的软件学院去了。老大每天都泡在自习室里，他年年拿甲等奖学金，找他不是让我惭愧吗，才五百就兴奋成这样。顺理成章的，我想到了湘。
请湘吃顿饭是个不错的主意。认识她这么久，我还真没请她吃过饭。不是我没有绅士风度，而是我根本没有和她一起吃饭的机会。不是我没有约她，而是她总会有合情合理却又不失风度的理由来推脱。
不管怎样，这次我的理由很充分，毕竟当初我没有留级也有她一份功劳。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吧。
我边想着，边拨通了湘的手机。

接通了，熟悉的声音。
不过，好像有点不对。声音怪怪的，鼻音有点重，还有刻意掩饰的颤抖。
湘肯定刚刚哭过。我不知所措，全没主张，连声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没事你别问了你不要问了还不是因为你！！
我顿时呆了。因为我？我什么时候惹她了吗？没有啊。
湘很快就让我清醒了，她说明了一切。她男友得知她最近经常和另一个男生上课坐在一起，下课一起走走，略带醋意地问她，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吵架。
很不幸的是，那个导火索男生就是我。
听别人说过，湘和她男友感情很不错的，很少吵架的。这次因为我却吵得这么厉害，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里却好像有点高兴，这样我的机会就更大了一点啊。我还是支支吾吾地提出了想请她吃饭的主意，一方面是感谢她没有留级，另一方面也为这件事赔罪。她沉默了一会，说我们以后，上课还是不要坐在一起了吧。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许久，我才反应过来。当时的我突然被一种蛮横的情绪所支配，我就偏要上课再坐你旁边，会怎样？难道她会赶我走或者自己走或者不跟我说话？那是中学小孩子玩的把戏，都是大学生了，应该不会这样。既然如此，何不赌一把？
刚刚拿到的奖学金激励了我，不仅是学习，还是爱情。
我决定了考研，也决定继续争取湘。
以我的方式去争取。

第二天上课，湘来得比较早，并且和一大帮女生一起有说有笑地走进教室。她看了我一眼，和一大帮女生坐在了一起。
我没说什么。我能等。会有机会的，我相信。
既然决定了考研，就要认真去做。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刻苦看书过，尽管和很多人比，我还是不够刻苦。高中的死党如今已经为考研复习了半年了，他考中科院。每天学习十五个小时以上，没有周末没有休息，已经半年了。我做不到，因此我只能考本校。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找到机会的时候我依然会若无其事地坐在湘的旁边。如我所料，她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我谈笑自如，却依然会严守着那道界限。
我始终未跨过的那道界限。
只是有时候，湘会不露痕迹地扼杀我坐在她身边的机会。我也会注意到，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每次看到她这样，我的心就会猛地抽动一下，然后萌生强烈的退意。我知道，肯定是因为我，才再次让她流泪。我不停地问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我痛恨自己对湘的残忍，我让自己心爱的女孩，一次次的流泪。

可是，我不甘心放弃那么一点点的幸福。
虽然只有一点点幸福。能够经常近距离接触到她，就已经很幸福了。
上课有时和她坐在一起，但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
湘好像时刻在提醒着我这一点，我却不愿相信，宁愿按照自己虚假的想象去欺骗自己。
我不敢奢求太多，但我不愿放手。
也许太过自私，但爱情不就是自私的么？
大三有一次考试前夕，我和湘一起在上自习。我们本来在讨论题目，不知道因为什事情她笑了，因为在教室里，她掩嘴控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大声，我坐在她的身旁，闻着她身上传过来的淡淡幽香，看见她的笑容，看见她的肩膀微微耸动，披在肩膀上刚洗过还未完全干的长发也跟着颤动。
那一刻我呆了。那一刹那的美丽，我无法言说，我只知道，在我心中，那就是永远。
从那天开始，我就发誓自己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算只为了瞬间美丽的绽放。只是年轻时，总会发一些日后看起来很可笑的誓言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考研的生活也渐渐进入了正轨，虽然我有点不习惯。学习能够让我暂时忘记湘，不过，仅仅只是暂时。我依然不得不承认，我的心情始终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变幻，根本不再属于自己。看不到湘的时候，我总会有莫名的担心和妒忌；看到她的时候，我却又不发一言，只能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到了二零零三年十月，我准备考研已经两个月了。这个时候，我得知湘也决定考研，考本校不过不是本专业。说实话，我认为我考研已经准备得够晚的了，湘这个时候才决定考研，我觉得虽然不算太晚，但必须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行。我把我的想法和湘说了，她没说什么，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

得知湘考研的消息，其实我很有点窃喜。既然我们还能在同一个学校，那也就是说我还会有机会了。随后我得知湘是因为她男友（前男友！：））要她考研，才会决定考的。我也会经常在自习教室，看见她和他有说有笑的身影；虽然我早已习惯，但仍然，感到酸涩。
但不管怎样，我学习的动力又更大了一些。
我无需描述考研的艰辛，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甚至比我更为艰辛；我也不用描述对湘的思念，这种暗恋和妒忌混杂之情我相信很多人都能理解。
老大保送本校本专业的研究生，整天无所事事，让我们这些考研的人很是红眼。谁叫自己前三年不努力呢？只好最后努力一个学期了。
杰在软件学院混得很不错，据说泡妞无数，成绩自然也不差，现在好像已经联系好了深圳的一家单位，毕业后就过去。
没有茂的消息，想起他，我都会觉得内疚。是我害了他啊。害人者坐在这里考研，被害者却退学不知所踪。
颜保送中科院，而且是硕博连读。她一直是那么的优秀，我在电话里祝贺她，然后更为努力的看书，虽然永远也赶不上颜。

二零零四年到了。
检验我们这半年复习成果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考研是在一月十号、十一号两天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考研前几天，我只见过湘一次，和她交流了考研政治辅导班划的重点，然后，互相祝福。
考研前一天晚上，我很想很想给湘打电话。有几次都已经拨出去了，还没拨通我又马上挂断了（是还没拨通，而不是拨通了没人接）。最后我放弃了，在宿舍闲逛，书也不想看了。参加了一个牌局，除了我之外的三个人都不考研，他们很是诧异我的镇定，考前都不复习一下。我一会告诉他们反正没希望，一会又说自己早就复习好了考个研不就是小CASE呵呵。
其实，我只是想听见湘的声音。

那天晚上，颜给我发了条短信，祝我考试顺利。我打了电话过去，颜估计有点诧异我为什么打过来，但她没有问为什么。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礼貌温和，说话软软的让你提不起精神，但也可以让我烦躁的心平静。我只是突然很想听到有个人在耳边，轻轻地和我说考试顺利，所以就给颜打了电话。电话里传来颜的声音，她说晚安，早点睡，你明天一定能考好的。
我却不由得猜想，湘也在说类似的话，只不过不是对我说。
最后，我给湘发了短信，祝她考试顺利。她很快就回了信息，几乎同样的内容。
步入考场之前，我看见湘和他一起走进考场。我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径直走向我的座位坐下来。
很快就考完了。对于考试我有些麻木，感觉上一般，我也压根就没有再去想考试的事情。当我终于考完的时候，一直深藏在考研的背后的对湘的思念几乎要疯狂地决堤，然后在看见湘和他一起走出考场的时候，思念瞬间转化成了痛苦。手机响起，很多考完的同胞问候我的考试情况，我和他们大声谈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那夜无眠。

暑假我整天和昔日的死党们在一起，过着最后的放荡生活。下个假期，再也不会有如此糜烂的生活了。我们或许会西装革履地走向工作岗位，走进社会；或许仍然留在象牙塔，继续虚度和挥霍着所剩无几的青春。
过去曾经让我们激动不已的联机对战SC和CS，如今都只是强颜欢笑地坐在一起，虽然和过去一样大呼小叫貌似很投入，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彼此眼底藏的那许多心事。以往在绿茵场上的激情，不知不觉已经离我很遥远；我依稀还记得高中代表班级输掉的那场比赛，记得当时的泪水，但时过境迁，如今回想起来，只留下泛黄的照片被压在抽屉的底层。

我突然发现，大学四年来，我竟然没踢过几次球；前两年我在网吧游走，后两年我回到校园，拼命追赶，也不过是把前两年欠的补回来而已。四年的时间，磨掉了我的青春，却没有给我留下太多痕迹。我爱上了湘，这种全新的寄托让我成功的从游戏的世界逃离，却又让我陷入了新的困惑。这样是否值得？很多人劝过我，退一步海阔天空，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始终犹疑不定，无法摆脱思念的困扰。
四年啊，就这样一弹指就过去了啊。
考研的时候，我可以依靠复习的压力来减轻自己想她的程度；当我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我在网络上倾诉，写下自己的篇章，也有些许和我同样伤怀的人，同病相怜，互相鼓励。而如今，这样的手段已经不复有效，我对湘的思念又开始疯狂蔓延。这个假期，我想了很多很多。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可就是谁都替代不了。爱她，是不需要理由的；只可惜，我爱得太晚，如果我大一就开始追湘的话，想必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了吧？告诉自己放弃，却需要太多理由。不舍，不愿，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在心头，我几乎无法呼吸。
假期一晃而过，很快就要开学了。
我知道自己爱上湘，也已经有一年多了啊。
也许，应该是放弃的时候了？

开学的日期很巧，二月十五日。
开学前几天，我就已经来到了学校。有些后悔这样的决定，因为十四号那天，我又一次见到了湘。
自然，不是她一个人。
我悄然地转身，没有让她发现我的身影。告诉过自己要放弃的啊？心里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心里就像压了什么东西，堵得慌，无处发泄，想哭泣却没有半点眼泪，想找点事情做却事事不顺心，烦闷不安。
痞子蔡在檞寄生里面写到，人的眉心有一种颜色，颜色代表人的心情。颜色愈深，代表压抑得越深，当颜色变成黑色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压抑了，因为已经是崩溃的时候了。
我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颜色有了，不过我觉得，自己离崩溃已经不远了。
说起来很可笑。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甚至都还没有表白过，有必要这么痛苦吗？
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也许放弃，才是最好的解脱。
应该让时间，来慢慢地冲淡心底的痕迹。

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就当我下定决心，想要放弃的时候，我们开始实习了。
名曰实习，实际上就是出去玩一通。我们实习的住宿条件不怎么样，整个系住在一栋三层楼房里，而女生只占了大半层，于是就让我们有了和女生同住一层的机会。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就和女生同住一层。
湘自然也是女生，这就是说，我和湘同住一层。
虽然告诉自己说要放弃，可在见到她时我仍然无法抑制地想要靠近。帮她提行李，帮她跑上跑下地做一下无所谓的杂事，其实只是为了心中好过一些罢了。真的会好过一些呢。似乎仅仅为她做这么一些事情，就能让我自己愉快一整天。爱上一个人，真的很好。

实习的过程乏味而平淡。也许正因为这乏味的生活，让我和湘有了更多的相处机会。
我们会一起出去吃饭；会一起买菜回来自己下火锅；会一起出去喝酒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回宿舍；会半夜睡不着一起爬到宿舍的楼顶看星星聊天……等等，等等。
虽然不是两个人单独相处，但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可以每天睁开眼睛就去找湘，每天和她在楼道里告别然后躺在床上甜蜜地回味。同学们经常打趣我们，她总是泰然自若好像说的并不是她，而我却每次面红耳赤非常不好意思。也有人善意地劝我，说她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样过分亲密其实不太好。可我从小就不是一个听劝的人，脾气倔了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好不容易能够接近的幸福，你让我就这么放掉？没门！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实习不过短短两个星期，我还没回过神来呢就已经身在回程的火车上了。湘坐在我的对面，我们正在玩扑克……可我没有一点心情。我多么希望这趟火车永远到达不了终点，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这样看着她。她依然微笑着，催促我快点出牌。我突然感到莫名的烦躁，恨不得脱口而出那三个字，但话到喉咙却总是又咽了回来。
不管我多么不情愿，火车还是到达了终点。大家归心似箭，纷纷自己打车回学校；我和湘混在人群当中走啊走，沉默着，不知不觉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我们正站在回学校的公共汽车前。

依然沉默着，我帮她提起行李上车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车上没有一个我们的熟人。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的话，那湘总是笑逐颜开主导大家的谈话，让时间飞快地流逝。而我们两人单独相对的时候，湘经常沉默。而我从来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不善于察言观色更不知道如何打开话匣子。沉默，让我无比地难堪，却又满心力使不上的感觉。我讨厌这种感觉，因此我拼命地想找话说，乱七八糟杂乱无章地说，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而湘看着我着急的样子，忽然扑哧地笑了。
我突然就呆了。不知道说什么。眼睛很失礼地一直望着她，而湘也并没有说什么。
车子启动后，湘突然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 本帖最后由 绝代单骄 于 2008-1-5 12:42 AM 编辑 ]

绝代单骄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感觉。或许应该叫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但事实上这种程度的接触根本不算什么，也许湘只是旅途疲惫了想休息一下？但我当时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两只手完全不敢动却又不知道往哪可以放。脖子上传来刺痒的感觉，是她的头发引起的么？我不敢转头去看，更不知道如何开口，身体更是在极度紧张地状况下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湘可能也感觉到了，她突然说话了，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你坐好点，让我靠着好好休息下。坐火车很累的。”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地哦了一声，然后坐得笔直。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下车。
下车前几分钟她把头抬了起来，离开了我的肩膀。我一下子感到非常失落。
下车后我依旧帮她把行李拿到宿舍楼下。湘准备上楼之前，回过头来跟我说，谢谢这些日子你陪着我。
我正想说这没什么，她下一句话把我推入了深渊。
“以后我们可能没什么机会见面了。你明白为什么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谈话。也许她早就知道我对她的感觉？可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一刻揭晓？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我吗？连一点幻想的空间都不给我吗？刚刚建立起来的短暂幸福，眨眼间如肥皂泡般破裂，还留下一地污渍。我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当时的表情，而湘也并没有看我，拿着行李就上楼去了。
我突然想起周星驰的那句话，人生大起大落这么快，实在是太刺激了。可是我没有一点想笑的感觉，也没有眼泪，只有茫然。但我并未茫然地伫立在女生宿舍门口，让路过的女生指指点点。当时的我大脑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走吧，赶快走。留在这里干嘛？我没有跌跌撞撞失魂落魄，我感觉自己一切都很正常。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走啊走啊，我回到了宿舍。打开电脑上网聊天玩游戏和室友聊天洗澡洗衣服收拾东西。我真的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晚上11点照旧笑嘻嘻地爬上了床。

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湘的话语始终在耳边回荡，闭上眼还能看见湘的笑容。转个身摸摸脖子又想起湘靠在这里时的感觉。翻来覆去这一切始终不能烟消云散。
彻夜无眠。真正地彻夜无眠。我不能够思考，也无法进行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太多，我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过来，只能一遍遍地把发生过的事情回放。一遍又一遍。
到了凌晨三点。我终于哭了出来。心很痛。
我以前一直觉得心痛是假的，控制情绪的不明明是大脑么？可是那天我真的心痛。第一次的感觉总是那么刻骨铭心。
眼泪一发而不可收拾，还好室友都睡着了。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出声，只有让泪水沾满了枕头。泪眼朦胧中，我依然看到湘在我面前微笑。
时间一天天过去。快要毕业了似乎大家都有些疯狂，室友整天拉我出去打反恐；枪林弹雨中，我的眼前竟然还老是浮现湘的面孔。摇摇头仍然挥之不去，室友反而奇怪我为什么老是把头摇来摇去。

至于考研成绩，我压根就没去想过。
有些事情，你不去想它也会如期到来。有些事情，你怎么想它也迟迟不至。
同学都说可以查分了。于是我也打了个电话查了下，成绩不错，高出往年分数线五十多吧。室友都恭喜我，说你小子就是聪明，大一大二挂十几门考研还能考这么好。我回道你们今天才知道啊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天才哈哈。
湘的笑容又来了。就像幽灵一样在我脑海中无止境地回荡。
我却无法抑制打电话给她的想法。问问她的考研成绩？顺便通告一下我的近况？
然而湘临走时说的那句话犹在耳旁。我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应该再去烦扰她的私人生活。
回想起来，我还真的让湘烦恼不少，觉得内疚地同时却总有种倔强地坚持。不知道这种坚持为了什么，但就是不肯放弃。
经常看一些文学书籍，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怎么舍？我舍不掉，我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舍。

天人交战了数个回合，鼓起勇气拨通了她的号码。
“您拨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十分钟后。
“您拨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二十分钟后。
“您拨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我放弃了。我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可是那些念头就像毒蛇一样冒出来：她在跟谁打电话？打这么久？和她男朋友聊考研成绩吗？她会不会想起我？她会不会来问我考研成绩？她为什么要想起我？我是她什么人？……
无止境的痛苦。
痛苦这东西是自己带来的。所以没人能帮你解决——同学不行，老师不行，父母不行。我不会跟颜打电话，我和她关系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我不想和室友聊起这个，我甚至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喜欢湘。从一开始就认定没有结果，却依然如飞蛾扑火一般，抱着一个执着的信念靠近。电脑不能帮助我疗伤，游戏不行，网络不行，酒精不行，朋友也不行。我只好一个人静静地在校园里散步，希望能舒缓自己内心的情绪。

但祸从来都不单行。
夜晚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身边全是一对对的情侣。路灯下，长椅上，草丛中。并非触景伤情，坦白说我这样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在这样的情形下总会显得特别无奈。
为了躲避众多的情侣，我匆匆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情侣众的发源地——女生宿舍区。
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她男朋友吗？似乎拿着电话在说什么。
我茫然地看着。
过了一会，湘从宿舍里走出来。我第一反应是躲到树后……
然后看到他们两人携手往我这里走来。
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我躲藏的事实，我只好迎面走上去当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然后，她叫住了我。

在听她向我介绍她男朋友的时候，我心中有无数次想拔腿就跑或者挥拳而上的想法。但最终都没有实施。
湘说他们准备去吃点夜宵。我说哦。
她男朋友可能是表示客气，说了下要不要一起去？
我本想下意思地拒绝这种不痛不痒的客套话，那刹那间鬼使神差地我突然觉得很不爽，心里有一种小孩子似的脾气：就不让你们二人世界！
我说好的时候，她和她男朋友明显都有点诧异。估计很少看到我这么厚脸皮当电灯泡的吧。

边走边聊，湘显得比较沉默，而我却一改平时寡言的性格，滔滔不绝和她男朋友侃游戏侃考研侃生活。顺便问了下他俩的考研情况，似乎都不太理想，离往届分数线还差吧。我也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他们以后准备怎办找工作还是什么，心里却有种恶意的快感——就是那种拿她男朋友和自己比较的感觉。很小孩子气，现在回想起来。
乏味的夜宵不提也罢。我回到寝室，竟然觉得神清气爽……也许自己就是这么坏？破坏了别人的好事然后还沾沾自喜？无论如何，我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畅了。


[ 本帖最后由 绝代单骄 于 2008-1-5 12:44 AM 编辑 ]

绝代单骄

施工中

[ 本帖最后由 绝代单骄 于 2008-1-5 12:45 AM 编辑 ]

绝代单骄

施工中

[ 本帖最后由 绝代单骄 于 2008-1-5 12:45 AM 编辑 ]

绝代单骄

写了一点点，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看。呵呵，如果有鼓励我就继续写下去。没事帮我顶一顶，水一水吧～弟兄们多多关照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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