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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全金属外壳

我是迭戈(马拉多纳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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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7-2 11:38:3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迭戈21

上期提要:带着复仇的念头,马拉多纳率领那不勒斯队夺取了1989-1990赛季意甲冠军。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赛,阿根廷在那不勒斯淘汰了意大利队,加上1991年3月与巴里的比赛马拉多纳被查出服用兴奋剂,最终使马拉多纳像一个罪犯一样离开了意大利。

第十一章 我在塞维利亚

被禁赛的日子里

“谁是世界头号球星?算了吧!此时我已经是世界第一万号足球队员了。”当我1992年9月再次回到西班牙、加盟塞维利亚队时,我就是这样对记者说的。转会塞维利亚队的整个谈判过程就像西班牙的电视连续剧一样无聊。

我的确感到自己已是世界末流球员,因为这是经过了国际足联的15个月被禁赛之后。1991年4月1日我离开了意大利,因为我不想离开,因为我不可能再做什么,因为我只能这样,这是我足球道路和人生的分界线。一个星期之后,意大利方面通知我不能再做我唯一能够做的事--踢球。谢天谢地,这个不公正的决定到今天还是一个疑团。

我回到了阿根廷,原想终于可以安宁了,却进入了更激烈的战争,太多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需要马拉多纳继续其新闻价值。

4月26日,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佩雷斯、阿亚拉在弗兰克林大街的家中休息,警察来了,但他们不是自己来的,他们带了大批的记者,一位新闻界的朋友告诉我,警察对我采取的所有行动都是和报社配合好的,这一天之所以行动迟缓,是因为西班牙电视台的摄影师还没有到。

警察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睡觉,当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无数的闪光灯从窗外射来刺眼的光线,我对指挥此次行动的指挥者说:“喂,外面有很多记者吗?”“是的,迭戈,很多很多。”“那么你就系好领带,可是要在所有电视台露面呵!”这位警官还真的系了系领带。

我被临时囚禁的地方在一栋建筑物的9层,室内只有一个拳击运动员在场上坐的小凳子,伴以一盏半明半暗的灯泡,我听见脚步声,有人来了,是马尔科斯,他竟然对我说:“迭戈,你可以踢1994年世界杯决赛。”我觉得他疯了……

我已经不是职业球员了,但是我有为慈善事业踢球的权利,7月9日的比赛令我难忘,我又回到了记载了阿根廷青年人队一半历史的、也是我和我太太第一次跳舞的那块球场,不过,这次是我们的对手跳舞了,我们以11比2赢了他们。

8月3日我为一家医院的募捐活动出赛,赛前我被允许使用博卡青年队的场地训练,但后来俱乐部以我吸引了球员全部注意力为由拒绝我继续使用,真是落井投石!我为博卡做了不少,他们反过来竟如此待我!更令人气愤的是,比赛组织者竟想利用我赚钱,我严正指出:“既然是为了慈善事业,有没有马拉多纳应该一样捐钱,我不会在球衣上做任何广告。”比赛在星期日举行,尽管我反复强调,希望球迷们忘记我,时刻记得这是为医院的比赛,但人们还是为我而来,他们做得太多了!他们告诉我,只要迭戈回到足球世界,一切都会好的。

不让我踢慈善赛,无耻!

在遭禁赛的日子里,让我终身难忘的是河床队队员胡安的死以及死后的事情。他一直在和疾病作顽强的斗争,到今天我还觉得他就在我的身旁,他是我记忆中最好的朋友之一,我和我的太太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一直陪伴着他的太太伊瓦娜,我对她说任何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1992年1月11日,我在胡安的床边,他呼唤着我的名字,并说想要一辆红色的奔驰轿车,我安抚道:“放心吧,胡安,我已经在车行为你订购了红色的奔驰,放心吧!”胡安放心地离去了,他就死在我的怀抱中,也许这就是朋友。我们一步都没有离开他的家人,直到将胡安埋葬在圣路易斯。

我面对胡安的遗孀和孩子,内心萌发出为死去的朋友组织一场募捐比赛的念头,并且我也参加。我明白我在遭禁阶段,但这不是国际足联能管的比赛,是足球队员为足球队员办的比赛,而且,如果我不参加,募捐的数目会减少。不管那么多了,我一定要搞下去。

我首先打电话给卡雷卡、卡贝松、蒙托亚,他们均表示支持,广告方面更无问题,一家大公司和一位厂商已经加盟。

一切都按部就班,4月15日,来了一份该死的传真,是国际足联的传真,开始我们都认为是恶作剧,之后就像当头挨了一记闷棍,传真写道:“为了死难球员的家庭的安宁……马拉多纳和其他在阿根廷足协注册的队员对举办比赛所引起的争议将受到国际足联的惩罚。”他们居然提到“为了死难球员的家庭”,真是无耻!

我又一次有了罪犯的感觉,我通知马尔科斯:“好了,告诉格隆多纳(阿根廷足协主席),让他放心,不要乱来,我不踢这场比赛。但是记住,我只是不想连累其他队员,不是听从阿根廷足协和什么国际足联!”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他们为我向格隆多纳求情,但遭到拒绝,他首先声明任何办法都不能换取马拉多纳上场,其次愿意支付区区5万美金给死难家属,让组织者不要再和马拉多纳合作并可以考虑禁赛解冻后比赛的申请,他唯一的态度就是:谁和马拉多纳一起比赛,谁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天,我们41个人集中一块商议,大家讲述着所有发生的事情, 蒙托亚突然说:“马拉多纳,现在你应该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定,一定要踢这场球!”一直沉默的我被朋友们的感情激愤起来,比赛的组织者是我们,不是阿根廷足协,我们的裁判是退休的,也不属于为他们执法的人之列,我们的足球在那里,我们的球迷在那里。“我上场!豁出去了!”

我们是为自己的兄弟举办比赛,我相信如果阿兰维热和布拉特死了,阿根廷没有人为他们流泪。我发誓只要格隆多纳还是阿根廷足协主席,我就永远不回国家队。

在更衣室,我们看到许多人神色复杂,还是有人害怕国际足联的惩罚,我们就是要告诉人们,在足球世界谁应该是真正的主人。当我们出场的时候,简直是地震了,烟雾环绕,万众呼唤,仅仅捐款就达到100万美金,加上广告费等总共200多万美金,全部献给了胡安的家人和以他名字命名的足球学校。

看台上绝不仅仅只有博卡青年的球迷,那里有各个俱乐部的球迷,我太激动了,脑子里不时出现胡安的形象,但我知道他可以安息了,我们赢了,我们让全世界的足球队员都相信了自己的力量,我们战胜了强权,让那些有钱人畏惧。

1992年6月,国际足联不公正的禁令结束,我自由了,但我已1年没有参加正式比赛,加盟博卡青年、马赛均未谈成,西班牙再次向我召唤,当时有两个可能性,即效力皇家马德里或塞维利亚。


我是迭戈22

上期提要:因为吸食可卡因,马拉多纳被国际足联禁赛15个月。在禁赛期间,马拉多纳做了一件最有意义的事--不顾国际足联的恐吓,为死去的河床队球员胡安举办了一场慈善赛。1992年6月禁赛令到期,马拉多纳面临两种可能:加盟皇家马德里或者塞维利亚。

准备复出

1992年6月,我自由了。这段时期,马尔科斯负责和塞维利亚联络,达涅与马赛队商谈。塞维利亚队教练比拉尔多更倾向于我选择塞维利亚,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愿望,因为整个塞维利亚都迷信比拉尔多,这座城市又在申办奥运会并具有发达的通讯系统,但唯一让我担忧的就是:他们似乎对马拉多纳有些顾忌,认为我太有名了,如果我发挥不好,球队降了级,实在太恐怖了。

另一方面,我也向往马赛,那里为我提供的庄园深深地吸引了我,况且还可以参加冠军杯的比赛,法国联赛又那么宁静、优雅,但是我不喜欢马赛市的环境,马赛和那不勒斯太像了。语言的障碍也是让我犹豫的原因,这里当然还有博卡青年,没有人会怀疑我对博卡的忠诚,就像我对阿根廷国家队一样。但这一时期,博卡俱乐部需要大量资金,我不能再去分一勺汤,等到时机再成熟一点再说吧……

我已经开始了训练,随时准备返回球场,体重减了7公斤,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有着强烈的比赛欲望。我还写了很多歌曲,人们都知道我是“探戈”的发烧友,但此时我唱不出来了,因为那不勒斯不愿轻易放过我,俱乐部那位主席的策略我很清楚,他想拖到最后时刻,逼得国际足联出面,他也可以对媒介和球迷有所交代,所以他在回答我们的邮件中非常蛮横,并且单方面降低我合同价值的40%,处罚我16.8万美金。他要寻找战争,他会得到的。

这些日子里,老阿兰维热多次说“我对马拉多纳就像对儿孙一样,我爱他。”真是见鬼了!

拿那不勒斯当筹码

和马赛的谈判很不顺利,该俱乐部主席将气氛搞得非常不和谐,于是我们又开始了新的战略--预订和那不勒斯方面谈判对话,我们将地点选在巴塞罗那,因为国际足联的人都在那里参加奥运会。但是,那不勒斯更狡猾,他们最终没有露面。国际足联不得不出面了,在苏黎士确定了谈判的时间,我的电话开始要爆炸了,无数人在关注这一约定。

8月11日,在奥运会足球决赛西班牙国奥队战胜波兰后,这个重要的会议就要举行了,可就在前一天,马尔科斯的一个电话差一点击毁了我的心脏,他说:“迭戈,我将对他们说我们回那不勒斯。”我听后简直要发疯了,我不可能相信,也不懂这样做是为什么,只听到马尔科斯不住地说:“迭戈,迭戈!听我解释。”我不能听下去,我们终于到了和那不勒斯分手的一刹那,现在又要我“举起服务生的托盘”!在我镇静一些后,马尔科斯对我说:“我们只是表面上答应回去,但接着我们会提出一系列条件,那不勒斯不可能接受,一定的!”我的脚又一次颤抖了,万一那不勒斯接受,我就完了。

会议的消息传遍全世界,许多报刊都在说马拉多纳要回那不勒斯,意大利的俱乐部赢了。我的妻子开始流泪,我的父亲也一样,我在接受了马尔科斯的指教后,对新闻界表示:“最理想的结果是不回那不勒斯,但我需要球场,需要队伍,需要教练的指令,我知道那不勒斯接受我的条件是及其困难的。”

14日,有消息了,那不勒斯接受了我所有人道方面的要求,但在经济问题上不作让步,这已然是我走向自由的一个预兆。

此时就差塞维利亚正式邀请我转会的文件了,在此之前,他们充满恐惧和害怕,因为欧洲足联不想有第三家俱乐部介入我的转会,况且又不是西班牙的大牌俱乐部,但是现在他们不用害怕了,只管买我好了。糟糕的是塞维利亚迟迟没有动作,俱乐部主席不紧不慢,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们对我有顾虑,因为我的名气。可是现在那不勒斯开始反攻了,他们放出话来说,已经为我定了加布利岛上的一座庄园,外加直升飞机每日往返,还有快艇,那不勒斯的球迷永远和我在一起,眼下他们又开始了不要我离去的运动,他们唱着:“我们没有住宅,没有学校,没有汽车,但是我们有马拉多纳。”可怜的人们,不是他们的错,不是的。

18日塞维利亚正式发传真给那不勒斯,询问我的价格,我真的叫他们气疯了,那不勒斯从来不理睬书面文件,必须有人亲自去。上帝呵!他们还是西班牙人,还号称斗牛士呢!9月9日,国际足联的布拉特不知从哪里发来传真,确立了国际足联的态度:“最好的办法就是那不勒斯放弃马拉多纳,塞维利亚买下。”我也继而向马尔科斯下了期限:12日前不结束此事,我就彻底离开足球……
 楼主| 发表于 2003-7-2 11:43:2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迭戈23

上期提要:马拉多纳的禁赛令到期后,马赛、那不勒斯、塞维利亚纷纷邀请他加盟。最后国际足联出面干预,布拉特建议“最好是那不勒斯放弃马拉多纳,塞维利亚买下。”

飞抵塞维利亚

1992年9月,带着所有的混乱和法院允许我出境的那张证明,带着逃出意大利的感觉和伤痛,我吻别了家人、女儿,再一次踏上了赴欧洲大陆的征途。临离开阿根廷的时候,我对记者说:“我此次在西班牙的第一场比赛将献给监狱里的犯人。”

9月13日早晨7点,我降落在马德里,从那里乘坐私人飞机前往塞维利亚,我第一次见到了俱乐部主席路易斯,我很想对他说为什么行动如此迟缓,但还是没有问。

一段时间之后,我去了球场,那次是塞维利亚主场迎战拉科鲁尼亚,我们输了,是的,我已经感觉到是我们了,我觉得就像在家里。球场上奔跑着西蒙尼,他已经开始出名了。我真恨不得冲进去,就像为当年的那不勒斯奋斗一样,因为那不勒斯和塞维利亚都在我需要的时刻向我伸出了手。说实在的,我也知道喜欢我的俱乐部并不多。而阿兰维热和布拉特在这个时候也是支持我的,因为我完成了惩罚,不管它是否公正。

我被安排在塞维利亚郊区一座具有阿拉伯风格的酒店的总统套房,一切都很好,但也会随时变坏。那不勒斯不会轻易放掉我,塞维利亚俱乐部也不急于出最后结果,原来我是计划回阿根廷等待最后的消息的,不过在一个星期五,我发现门缝下面有一张纸条,是我女儿写的:“爸爸,不要回来,我们去西班牙!”这比合同还要宝贵的信,让我坚定信心留在了塞维利亚。

“我自由了!”

我开始了艰苦的体能训练,在酒店附近的一个高尔夫球场,我经常身穿迈克尔·乔丹的球衣长跑,在跑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乔丹就在我的前面,我知道意大利人的镜头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一定要咬牙跑下去,我要让那不勒斯俱乐部主席看到我还活着,我没有死。

9月22日,星期二,我和我的全家在酒店进餐,已是下午3点左右,我无聊地玩着餐桌上的面包屑,马尔科斯匆匆赶来了,他看上去神采奕奕,脸上充满喜色。他径直来到我身边,自上而下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我说:“孩子,你自由了!”“我不相信,别再耍我了。”我没有在意。“迭戈,我是在严肃地对你说,你真的自由了。”

我仿佛整个人都在下沉,我坐到了桌子上,紧紧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亲人,克劳迪娅、我的父母、我的岳父母,我哭喊着:“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9月28日,为了庆祝我重返足坛,我们与拜仁慕尼黑队踢了一场球,我终于又披上了10号球衣,我们以3比1赢了这场友谊赛,但这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只在乎可以听到比拉尔多的命令,可以和克罗地亚人苏克尔并肩作战,可以等待西蒙尼的传球,可以罚角球直接入网……我太爱足球了,又一次可以面对巨星,比如马特乌斯,比赛后,他特意到酒店来看我,他的造访使我重新感到了足球生活的乐趣。



我是迭戈24

上期提要:1992年9月22日是马拉多纳真正自由的日子,为了庆祝他重返足坛,塞维利亚队与拜仁慕尼黑踢了一场友谊赛,马拉多纳在比赛中攻入一球。赛后,拜仁队的马特乌斯到酒店看望了马拉多纳。

面对仇敌毕尔巴鄂

1992年10月4日,这一天应该是我重返足坛的首次联赛亮相,它对我的历史意义重大;另一方面,我们的对手是大名鼎鼎的毕尔巴鄂队,他们的教练是德国人海因克斯,在赛前他对媒介说:“我知道,在马拉多纳与塞维利亚的合同中已经注明他将不在两个球场踢球,一个是坎帕诺(巴塞罗那主场),另一个是圣马梅斯(毕尔巴鄂主场)。”真是笑话,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两个球场踢球?我对这场比赛比其他的比赛都更向往,况且还可以给这个德国人一个教训。

我和这家巴斯克地区的球队有太多的恩恩怨怨,我第一次在西班牙踢球的时候就是他们破灭了我两次夺得联赛冠军的梦想,同时从我们手中夺走了国王杯,我在巴塞罗那队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和他们踢的,比赛在混乱和谩骂中结束。该队的象征戈伊科切亚,不但第一次铲伤我,第二次更是让我停赛了106天,而我伤愈复出的首场比赛又恰恰是和塞维利亚对阵。真是有很多巧合,也正因为如此,有不少理由说明我不应选择这场比赛作为复出的“处女作”。

比赛前我在酒店休息,楼下通知有客人,我不耐烦地问是谁,当被告知是戈伊科切亚时,我毫不迟疑地冲下楼梯,那个男子汉站在那里,这是9年前那次恶性事件发生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像两个真正的男人,没有提过去的事情,他祝贺我返回足坛,我们谈到了我们的女儿和各自的生活。

我还是参加了这场比赛,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场内环境差极了。我扫了一眼观众席,看到无数标语中的一幅,上面写着:“马拉多纳,假男人,让你尝尝恩迪卡的进球!”恩迪卡就是我在效力巴塞罗那时,在国王杯比赛中将球射进我们球门的人。比赛一开始,观众就一遍又一遍呼唤戈伊科切亚的名字,这是冲我来的,真是奇怪,铲伤我的人在这里是绝对的英雄!同样的,这场比赛我也饱受对手的“暗招”,幸好一一化险为夷,其中,对方有一个动作差一点又重伤我。距比赛结束还有20分钟,浑身小伤的我只好下场了。

回到主场,我们队凭借我的一个进球赢得了和萨拉格萨队的比赛。之后,为履行合同,我前往阿根廷参加塞维利亚与博卡青年的对抗赛,和历次一样,前45分钟我穿塞维利亚队球衣,另外半场换上让我心跳的博卡队服。

麻烦接踵而至

带着所有阿根廷朋友的祝福,我回到塞维利亚,一切进入正轨,在塞维利亚最好的小区西蒙维尔德,我度过了平静的32岁生日。然后,安达卢西亚人给了我难得的平静,我得以让技术人员认真分析我的身体和体能,结果证明我仅仅比标准体重多出两公斤,一切阻碍我足球事业的主观因素均不存在。

但是客观因素就难以克服了,巴塞罗那的报纸又开始攻击、诽谤我,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夜生活频繁,我没有反驳,在维戈市与塞尔塔队之战中我以一个漂亮的任意球和客场胜利回敬了他们,但我心里明白,我又一次成为了焦点。

我不能忘记和特尼里弗队的那场比赛,这实际上是我和雷东多的对抗,当然也是“比拉尔多主义”和“梅诺蒂主义”的较量,因为对方教练是梅诺蒂的高徒巴尔达诺。比赛前,我和雷东多只是握了握手,准备把所有的事和所有的表达都留给后面90分钟的拼搏。人们注意到,又有一帮被他们称为“流氓球迷”的人在为我打气,但我们还是输了,而且很惨,0比3的比分出现在1993年1月3日,真令人寒心。

和巴塞罗那对阵,我也上了,那场比赛更过分,球迷们在球场外搭了个马戏台,塞维利亚主场第一次爆满,我们只赢得一个体面的0比0平局。

所有的问题开始出现,原因只有一个,我不可能拒绝阿根廷国家队的邀请,我甚至将此当作一种荣誉,而这直接与俱乐部的本意冲突。我在参加了阿根廷足协百年纪念比赛后,俱乐部不同意我再参加和丹麦队的比赛,当我不予理睬、坚持和丹麦队比赛后回到塞维利亚时,一切和以前都不同了,俱乐部雇佣私人侦探监视我,掌握我做什么、说什么、如何生活。没有人理解我,只有比拉尔多了解我的内心深处,我开始觉得一生中又一次走错路、投错门了。

与比拉尔多翻脸

1993年6月12日,我们和孔波斯特拉对阵,在此之前的一个星期,我因为伤痛没有训练。比赛中,我感到不适,但我坚持着,因为在我的头脑中有“比拉尔多需要我”的固定概念,我不能为他怯场。可是,突然裁判叫停,并示意换人,换下队员的号码是10号,我简直不能相信,所有的摄像机都拍下了我大骂比拉尔多,然后扬长而去的镜头。

我离开球场,径直回到家中,没有毒品,没有海洛因,我看电视也哭,看电影也哭,我无法控制自己,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情,俱乐部的头头们对我亲口说:“迭戈,我们将在与孔波斯特拉队比赛之前开掉比拉尔多,你愿意做教练兼球员吗?”我向我的女儿保证,我当时对他们说:“你们疯了吗?是比拉尔多将我带来的,我也是为他而来的,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绝对不可能作叛徒。先生们,你们听懂了吗?”我还告诉他们,如果比拉尔多走,我也走。

不愉快的见面结束后,我正好碰到比拉尔多,我告诉他:“他们想要我当教练,开掉你。”他不相信,说准备和俱乐部谈谈,然后打电话给我,但我再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一直到比赛当天,倒是接到了他让我退出比赛的命令。比拉尔多不相信这个事实,但这千真万确,我为什么要开这个玩笑呢?

一天过去了,我继续呆在房中漫不经心观看电视上的网球赛,我记得我一直没有停止哀伤,总在想:“比拉尔多这个混蛋,简直不可思议!我对他如此忠诚,他却如此对我,竟然将我逐出场外,我会反击的。”这时候,我觉得身后有人走近我,我以为是马尔科斯,结果来的是比拉尔多,他冲我说:“你不能这样,我看了电视,你在侮辱我,你这是在侮辱我!”“是的,我就是要侮辱你,你在电视里才看到!你这个……”我们都疯了,“迭戈,你不能这样,我总会说服你!”比拉尔多喊着冲向我猛力推我,这下可全部爆发了……
 楼主| 发表于 2003-7-2 11:5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迭戈 25

上期提要:马拉多纳重返西班牙足坛后,第一次联赛亮相是对阵“老冤家”毕尔巴鄂队,结果他又被踢成一身小伤。塞维利亚和特尼里弗的比赛,是马拉多纳与雷东多的较量,马拉多纳一方输了个0比3。

告别塞维利亚

1993年6月12日,在塞维利亚与孔波斯特拉的比赛中,比拉尔多中途换下我,这惹恼了我,我大骂比拉尔多,然后扬长而去。第二天,当我在房中呆着的时候,比拉尔多从背后走近我,他喊着冲向我,猛力推我,这下可全部爆发了,砰……我给了他第一下,他摔倒在地上,当我继续要打他的时候,克劳迪娅和马尔科斯赶到了,比拉尔多大叫着:“打我呵,请打我呵!”我又给了他一下,这回他摔了个四脚朝天,可解了我一夜里积蓄下来的仇恨……直到今天我才醒悟到,比拉尔多冒着挨揍的危险来找我,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找打,他为挨打而来。那天,他最后也哭了,我也不想再教训他了。

几天以后,克劳迪娅打电话给比拉尔多的太太格罗利亚,她告诉我太太,比拉尔多这几天一直靠药物睡眠,我只好去看望他,向他道歉,比拉尔多说我有道理,并希望我理解他,但我们的关系已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我一直心有疑团,直到今天也没有解开,在俱乐部请我出任教练被拒绝后,比拉尔多和塞维利亚头头们召开的会议中他们到底干了什么?我个人的判断是:他们找到了一个最终的解决办法,即清洗马拉多纳,而且他们还真的将我清洗了,他们终于消除了一个不听使唤、好惹事、不接受他们恩赐的人。

我在塞维利亚的历史就这样结束了,非常糟糕。

重回阿根廷

两个月之后,还是1993年我又开始了在阿根廷罗萨里奥的足球生涯,对!先生,是在纽维尔斯老男孩队,尽管时间很短暂但十分美好,因此,我现在也常常希望能够为纽维尔斯做点事情。

1993年8月,我几乎已经差一步就加入阿根廷青年人队,他们的球迷跑到我家索要5万美金,这是有人故意以我的名义向他们作了保证,真是笑话,我有5万美金还给我老爸呐,怎么会给这些人?我不管他们在那里呆多长时间,不会给他们一碗汤喝。于是,他们开始辱骂我的太太和女儿,并在我家的墙壁上乱写乱画,我简直不能理解,在阿根廷会这样,只要你给这些人钱,他们会为你欢呼,如果不,他们会干出所有的事。我只需要人们在球场为我的球技欢呼,不会为这种欢呼付一分钱。但这一套居然在阿根廷和世界的某些地方存在,于是,我通知马尔科斯我将去纽维尔斯,为了更少的钱而去,也绝不去青年人队。

在这段日子里我又碰到了科波拉,我们像老友一样在一家叫作“天空”的迪斯科舞厅见面,当我们喝东西的时候,一位叫阿维拉的商人扑了上来,他叫喊着:“我不会让你再卖掉一个球员!”我急忙护住受了惊吓的科波拉,但阿维拉很快发现他认错了人,连声说:“对不起,您是科波拉先生,我还以为是那个混蛋马尔科斯。”他是为了我不去阿根廷青年人队而咽不下这口气。

为了替纽维尔斯老男孩踢球,我开始做准备,在乌拉圭,我节食并恢复体能训练,身边有一位程姓中国人,还有塞里尼。

1993年10月10日,我正式为纽维尔斯老男孩队出场,这是我9年后在阿根廷踢的第一场正式比赛,我实现了自己的梦,又回到自己的祖国踢球,我们以1比3输了,但我没有输的感觉,在离开塞维利亚4个月后,我终于又有了俱乐部,而且因为这一重要原因,我得以再回阿根廷国家队。可是1993年12月2日,我再次受伤。

我没有为纽维尔斯做什么,我也不想再偷窃,尤其是这里,我走了。之后发生了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马拉多纳参加了1994年在美国举行的世界杯决赛。
 楼主| 发表于 2003-7-2 11:54: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美国世界杯

真的,唯一真的是塞里尼搞错了,我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事实是没有任何人对我作什么承诺,就像人们所说的,国际足联如何先放我一马,然后再设局让我在药检事件上出丑,这全是天大的谎言。

出事后,我唯一向阿根廷足协主席隆格多纳请求的是让我继续,让我像墨西哥世界杯时对西班牙球员卡尔德雷的处理方式一样,得以继续我的最后一次世界杯比赛,我为此而祈求……一年半以来,我都在用麻黄素,这在我们此次参加世界杯决赛的美国司空见惯,棒球和橄榄球运动员都服用。最可悲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服用,我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和心踢球,全世界的足球运动员都知道,麻黄素根本对于跑步速度没有任何影响,都知道!

我参加美国世界杯的时候是清白的,从来都没有这样清白过,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足球生涯中最后的一次世界杯,我对我的女儿们说:“爸爸是一名足球队员,如果你们过去没有认识这一点,这次世界杯你们就都看明白了。”事实上,我参加1994年世界杯主要目的之一也是这一点。我绝对不是想在与希腊队比赛时疯狂地对着摄像机大喊,我不需要用海洛因令我失控地大叫,吸引世界的注意。也正因为如此,我的心在流泪,而且还会继续流,我们是世界的冠军,可是我们的梦被人为地摧毁了。

美国世界杯关于我的历史就这样轻松地结束了,但它的开始要早很多,自从巴西莱在1994年1月13日召唤我以后,我和塞维利亚队的关系就要崩溃了,在骂了俱乐部主席之后,我坐飞机扬长而去,终于在2月份与巴西莱汇合,首先我们踢了两场比赛,一场为阿根廷足协组织的与巴西队的比赛,另外一场是和丹麦队,为弗兰奇杯,它令我想起了1991年对我的禁赛,还有什么比此更痛苦的呢?

阿根廷国家队从巴西莱接手以来已经保持22场不败纪录,我在他的指挥下,似乎完全摆脱了在比拉尔多身边的忍受,这是一个崭新的经历,我们只想赢,我甚至在训练赛中也想赢。

同期,我赢得了一场重要的“比赛”,阿根廷足协居然命名我为“阿根廷足球历史上任何时期最优秀运动员”称号,这对于我是一项绝对的殊荣,但也令我不好意思,因为排在我名字的后面是赫赫有名的莫雷诺、迪斯蒂法诺、肯佩斯、伯齐尼,我怎么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到了2000年,我又当选阿根廷世纪最佳球员,这更是奇迹了,这是任何东西都买不来的,我只能说声“谢谢”。

我是迭戈 26

上期提要:马拉多纳在塞维利亚队的日子短暂而又糟糕,以大骂比拉尔多、狠揍比拉尔多作为结束。回到阿根廷国内的纽维尔斯老男孩队后也不顺利,1993年12月他再次受伤。但是,马拉多纳却回到了阿根廷国家队,在新帅巴西莱的手下,马拉多纳又有了崭新的经历。

“回来吧,迭戈!”

最倒霉的是在赢得一系列荣誉之后,我还要回到塞维利亚处理后面的事情,为了履行合同,还要赛完剩下的几场比赛。在一通输球和与比拉尔多争吵之后,我又回到了阿根廷,2月27日阿根廷队在战胜了丹麦队以后,弗兰奇杯已在我的怀中,这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又多了一座奖杯,而且证明了我在32岁的时候还能在10天内踢3场球,巴西莱给了我全场自由活动的权利。我感到特别轻松,因为在我的身边是巴蒂斯图塔和卡尼吉亚,我们的配合和奔跑是如此自如。

塞维利亚对我继续纠缠,他们像疯子一样地对待我,直到我受伤,6月13日,我和安达卢西亚人彻底结束了一切关系。

我的记忆中不可能抹去1993年9月5日,我作为一位普通的球迷前往球场观看阿根廷和哥伦比亚在世界杯外围赛中的一场比赛,和我一起的还有我的家人。比赛开始后,阿根廷很自然地以1比0领先,我们也悠然自得。可是事情越来越糟糕,对手开始反击了,1个、2个、3个,他们一下回敬了我们5个球,当人们在大声喊叫“哥伦比亚万岁”的时候,我的心犹如刀绞,我含着眼泪听人们对我喊:“回来吧,迭戈!回来吧,迭戈!”

制服鲁杰里和雷东多

阿根廷差一点在世界杯预赛中被淘汰,但还是挺过来了,在9月9日我又找到新的俱乐部后,国家队的大门再次向我敞开了,但是在阿根廷国家队已经有另外的一股势力,教练自然尊重我,对我像对军师一样,但其他人则不同,我首先要制服的是鲁杰里,他曾经说“马拉多纳最后闭嘴”。好,我和他一对一单独谈话,最后达成一致,大家没必要团结,但也不再对立和争吵,他必须尊重我的历史和过去,我可以对国家队发表我的意见。

下一个要对付的是雷东多,他认为我不学无术。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刚刚拍完一张胳膊下面夹着一本书的照片,我对他喊道:“喂!对于我来说,胳膊下夹着书的就是意味着说我是无知的,告诉你,雷东多,只有我的女儿才能说我是无知的。”这位小伙子极有他自己的一套,他回答道:“迭戈,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继续教训他:“不要以为在西班牙挣钱就了不起,忘了国家队!”

我知道他们不服,并酝酿和我的战争,但在捍卫阿根廷国家队的利益的时候,我们将这一切都忘却了。

我们联手开始了漫长的征战,我作为阿根廷国家队队长心情愉快极了,我们的成绩令人激动,人员也逐渐整齐,马拉多纳,卡尼吉亚,巴尔博,西蒙尼,雷东多,巴蒂斯图塔,连贝贝托和罗马里奥也不住羡慕我们的阵容齐整,称赞我们在和尼日利亚队的比赛中发挥出色,他们可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呵!

千古奇冤

一切都齐备的时候,黑色的1994年6月25日到来了,一位护士来找我,说是要做药物检查,我没有任何惊慌,因为我是干净和清白的,我看到克劳迪娅的眼神,她知道我没有饮用任何特别饮料。3天后,马尔科斯匆匆忙忙找到我,他慌乱地通知我:“迭戈,情况不好,检查结果出来了,说你在和尼日利亚的比赛中药检有问题。”这犹如晴天霹雳,我到处找可以砸的东西,眼中已是一片雾状。马尔科斯将我搀扶着回到127号房间,我感到特别孤独,上帝在哪里?我天天祈祷,但此时他在哪里呵!

没有人和我讲这件事情,包括克劳迪娅和马尔科斯,因为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达涅去了洛杉矶作进一步化验,同行的还有阿根廷足协的大卫,塞里尼不能做任何事情,我则掉进了世界的深渊,不知道做什么?去哪里?我知道应该露面,但又不知道如何面对阿根廷队的那些小伙子们,我们要去达拉斯和保加利亚队比赛,我什么也不知道,只能等待负责人的通知,每天,我都不能坐下来,至少训练3次。

星期三,29日,我和队伍抵达目的地,当我们刚刚进酒店的时候,成群的记者围上来,这阵势我见得多了,只是不少人在安慰我,让我内心更疼痛。我们去看过要比赛的场地,我和以往一样踩了草坪,但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他们是不会让我在这里踢球的。

阿根廷足协主席格隆多纳走向我,我们无言拥抱。今天,我觉得他并没有尽全力帮助我。其他的官员在我的祈求下也没有真正帮助我。

轮到和保加利亚比赛了,我没有勇气看比赛,一群记者也不去看比赛,留在那里看我。马尔科斯已经告诉我,一切的努力都不奏效,马拉多纳的名字必须从阿根廷国家队抹去。我坐在地上,靠着床,面对一帮想帮助我而又无可奈何的人,真是可怜!比赛开始了,我还是忍不住盯着电视,那里有属于我的球衣,属于我的旗帜,属于我的球迷,但现在一切都不存在了。在整个比赛过程中,我没有叫喊,也没有移动,这是马拉多纳吗?我已经被他们毁过一次了,他们还不够,还要继续喝我的血!权力是不能和我相融的,因为权力是肮脏的,是靠喝别人的血建立的。我所饮用的是全部可以在美国普通市场买到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对足球开始厌倦,但我不会忘记比赛结束后,雷东多找到我,他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他说:“我到处找你,找你,在场上到处找你,可是我找不到你。”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说带球找我,因为我们已经练就了一套战术配合,大家的默契变得缺一不可,雷东多的话让我足以安静,因为他要告诉我,阿根廷国家队需要马拉多纳,够了,足够了。我向所有的国家队队友道歉和告别,人们可以想象我转过身的一刹那实在是太孤单了。

所有的一切都充满疑问,当时的医生都被封住了嘴,今天证明在他们做复查的时候,试管是开启的,这在当时应该立刻取消试验结果,但是他们没有做任何事。这件事永远不会完,不会完的!意大利的阴谋也是同样的,因为直到今天那里还有人整夜不能合眼,他知道有人如何命令他去谋害马拉多纳,而且他也做了。

我是吸毒,但有没有人想到过,比赛中当我向教练请求换人的时候,他们会告诉你:马拉多纳,继续冲,对手扑过来了,可我已经真的跑不动了。但这一次,我是清白的,我一定要找到所有的资料和证据,就是我到了60岁也会踢开国际足联的大门,向他们索要真相。


全文完
发表于 2005-7-24 13:16: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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